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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在这时,周栗突然站了起来,想起了什么,问道:你们是回来休息了吧?

    啊?郑篱喧此时回过神来,茫然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啊个屁啊!周栗爽快地笑了起来,过了好一会,他擦了擦眼角,伸出手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,示意郑篱喧先去洗个澡,然后再来和他讲话。不然不出一会,他就会被郑大公子身上那迷人的味道给熏吐了。

    郑篱喧有点不适应周栗对自己突然这么好,就像是一只秃猫突然长了毛发一样,他飘飘然地转身,飘进了卫生间,然后冲澡去了。

    周栗躺在床上闭目养神,然后过了许久,他才拿起手机,屏幕上弹出了一条信息:男人阳痿怎么办?别急,这个东西能帮你!

    周栗:

    简直是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自从他上了大学以后,给他推送的这些垃圾信息越来越多,也越来越杂。基本上都是些什么男人性问题和床上问题,他想了半天,觉得好笑,手停留在屏幕上,然后毫不犹豫地删除了信息,并把手机丢到了一边。

    碰巧郑篱喧出来了,他光着膀子,用毛巾擦着头发,水珠一滴滴的落下来,在地上留下一摊水渍。

    他一看一脸不耐烦的周栗和饱受主人虐待地可怜的手机,忍不住嘴欠了一句:这又是把那个姑娘的芳心给撕碎了?

    周栗过了许久,看着郑篱喧把睡衣套上,这才反问道:谁家的姑娘推销阳痿药呢?

    刚刚套上睡衣的郑大公子蒙了,他的两只手还在捏着衣角。婆婆妈妈的,就像个小姑娘一样,等过了好久,他才回过神来,不知是他俩谁先憋不住了,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笑了挺长时间的,眼泪都笑出来了,如果不是郑篱喧的手机忽然想了,两人还能继续笑,周栗擦了擦眼睛,憋着笑轻轻推了郑篱喧一把:去接视频啊!

    郑篱喧笑出了嗝,他做了个深呼吸,然后走到桌前拿起手机接了视频。

    哥!视频中传来清脆的女声,听起来是个挺单纯的小姑娘。但是接起视频的那一秒钟,郑篱喧的脸上马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,分不清是高兴还是怎的。

    唉,怎么,小兔崽子今天这是怎么了,想起来联系我了?郑篱喧心里早有准备,他这个妹妹,平时对他爱搭不理,找他的时候不是买东西就是要钱,可所谓是上帝给他下的战书,但郑先生这低微的家庭地位也不敢对小兔崽子郑篱佳怎么样,于是他只能暗暗叫苦,肉疼的不行。

    果然,他的猜测是对的。

    郑篱佳一脸谄媚地笑着,她加快了语速,说:最近看中一双鞋

    不等她说完话,郑篱喧就感觉他钱包的肋骨好像咔吧一下折了,但是他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大声说:买!佳佳要什么我都买!网址一会发我!

    这时,郑篱佳马上换了一副表情,她甜甜地笑着:我就知道哥你最好了!爱你哟,么么哒~话音未落,她就挂了视频。

    干脆利落。

    如果单看她最后几秒钟,那么其他人绝对会被她那甜美可爱的笑容和声音所吸引的。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关心哥哥,会在寒冷的天气里穿着粉色的棉外套,手中拿着两杯奶茶,然后跑向哥哥的那种小鸟依人的好妹妹。但是真实情况恰恰相反,她在郑篱喧眼中,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!

    平时在家的时候,郑篱佳常常使唤他,还和他没大没小的,有一次郑蓠喧去接她放学,这个小祖宗竟然和别人说他是她的弟弟!郑篱家今年正好上高一,她考上了本市的重点高中,这有一半都是郑篱喧的功劳。他如今跑这么远上大学,就是为了离这个恶魔妹妹远点,可是现在看来,无论他跑到天涯海角,恶魔的魔气还是笼罩着他,阴魂不散。

    此刻,周栗看了一眼正在对着那闪亮的899痛哭的郑篱喧,随口问了句:佳佳又管你要东西了?

    郑篱喧正在泪眼中规划自己下半个月的吃土计划,被周栗这么一问,他狠狠的抹了把眼睛:切,要就要吧,谁让我有这么个恶魔妹妹呢?

    周栗正在看着关于海洋整治的新闻,闻言,抬头问了一句:多少钱?

    郑篱喧咬着牙,从牙缝中挤出几个数字:899。

    周栗点了点头,随后推出了专题页面,然后在手机屏幕上敲打了一会,郑栗喧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。

    支付宝到账,九百元。伴随着机器人没有感情的声音,郑篱喧惊讶地抬起了头,看向继续浏览页面的周栗,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低头玩着手机。

    郑篱喧声音不大,但是却很有力:栗哥,我不要你的钱。

    周栗没吱声,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。

    郑篱喧有点着急了:我不要你的钱!那是我妹妹,钱我来出!

    周栗这时才缓缓抬起头,眼眸中带着几许笑意,他漫不经心地说:我又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,而且我也是看着佳佳长大的,也算是她半个亲哥了吧?

    郑篱喧默默地低着头,什么也不说。

    周栗顿了顿,继续说:这么多年,我也没送过佳佳什么像样的礼物,这个就当给她的赔罪礼了。周栗眼中闪烁着光,他轻轻地用手指敲打着桌子,很有节奏,然后盯住郑篱喧的脸。

    不过,你不能告诉她哦,不然,她该天天管我要东西了。周栗压低声音,神神秘秘地说。

    郑篱喧猛的抬起头,对上了周栗那张灿烂的笑脸,他感激的盯着周栗,一天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,此刻,所有的感情尽在不言中。

    栗哥,谢谢你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,周栗是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的。

    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不过具体细节记不太清了。他一下坐了起来,纤细的手腕撑在床上,他觉得头痛的厉害,但只是胡乱的吃了两片郑篱喧刚来带过来的药,也没吃早饭,就拿着外套下楼了。

    天气不错,天上贴了几块荷包蛋,软软的,柔柔的。周栗刚出门就被一阵大风吹得清醒了不少,但身上还是很不舒服,他觉得自己好像感冒了,又觉得没啥大事,就坚决的走向了操场。

    但是当他看见那个在人群中辨识度很高的人时,顿时倒了一下胃口,觉得更难受了。他慢慢走到队伍边上,准备当个小透明,不引别人注意,可好巧不巧,杨暮淮正好看见了他,可能是觉得他今天会来有些惊讶,就向他这边走来。

    呦,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,白高兴了。杨暮淮一接近周栗,浑身都不爽,于是见面就开怼,完全没注意到某人的身体问题。

    周栗很虚伪的笑了笑:看来让您失望了。说完,他还特欠揍的鞠了一躬,再起来的时候头晕脑胀,没过一会,脸上就都是虚汗。

    杨暮淮切了一声,又盯着小王八蛋打量了许久,这才发现了他的不对劲,于是表情一下凝重了不少,他狐疑的问道:你怎么了?

    周栗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,于是蒙了一会,摇了摇头,却越发觉得头晕。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幻觉了,就努力保持平衡,想继续向前走。